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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勢的街上,到處都是賣茶飲的。在這裡居然找不到一家賣咖啡的。嚴格來說不是一家都沒有:有一家賣高級研磨咖啡的,也有一家沒有加牛奶的拿鐡咖啡(這樣也能叫latte, 絕吧?小姐很酷的說:她們全省連鎖,拿鐵都是這樣的配方:咖啡+奶精+最上一朵奶油球。 "小姐,妳不是本地人吧?"她加上這一句。)另外還有幾家西餐廳裡有咖啡供客人點用。而她要的只是像85度C或e咖啡那樣的貨色罷了-能帶著就走,還算道地的拿鐵。退而求其次,這裡的7-11也沒有賣咖啡;唯一的麥當勞在幾條街外。對她而言, 這一切簡而言之:在東勢喝不到咖啡。

 

但是,她是一個從台北來的傢伙。習慣了用一杯拿著就走的咖啡來為一天做註腳。就是王安憶很不喜歡的那一種(記得她說過,生活不等於咖啡。)這會兒我理解,對其它鄉鎮的人而言,她這真是莫名其妙(重點是昂貴)的習慣。就跟女生看一種一天要花至少五十元買菸的男生一樣,是個浪費。在東勢,人們的謀生之道,幾乎要以為就是賣冷飲和刨冰了。他們有一眼望不盡的林場;家家戶戶有吃不完的高接梨;十五分鐘外的卓蘭鎮為他們提供了物美價廉的葡萄美酒;而另一邊的新社鎮,他們在戶外搭了觀景台,供應源源不絕各樣炸物和香菇酥。(說到香菇,才知道它是一種這麼美妙的食物。燉湯並不是它的全部。新社的菇農們把香菇烘得像肉乾,像餅乾,又香又不上火,又好吃又營養,難怪她的醫生朋友要特別去買來,給她出國當補給品用。)

 

使她驚異的不止這個。在這趟離開台北的旅行之前,她原先不知道一個半小時有這麼多的意義。那天她從台北騎台三線一路南下,就是在卓蘭遇到了麻煩。而且因為在到卓蘭之前,在苗栗大湖鄉的百壽有美好的經歷,所以相形之下,就更是天壤之際。那麼,就先說說百壽吧。那是在山路上奔馳了好一陣之後,遇到第一個村落。她本想找到seven買個泡麵,沒想到(其實也該想到)這個小地方,根本沒有任何便利商店(seven 要加油唷,台灣的通路就看你們的了),而且放眼所及也沒有雜貨店(至少就我在省道邊看來看去的結論),所以一開始只是在路邊的小公園裡歇一下,沒想到接著想上廁所的心帶她和伙伴帶進了公園上約一百公尺的警察局。迎接他們的是二隻汪汪叫的狗。警犬吧她想。想到牠們被帶出去查緝販毒,追拿搶匪的畫面隨著她的腳步,進了警局,向值班的警員簡單的,跟著重複說明請求(不好意思,可以借用廁所嗎?-是她朋友的用語。那我也可以借用廁所嗎-是她的辭彙)。 在值班警員的說明下,經過一個空空的會議室,打開門發現一間遠比想像乾淨的廁所(其實從來也沒有想到警局的廁所該是怎樣。只是反射性的認為一群男生在的地方搞不出什麼香香的東西)。稍微梳洗後,她走到前面,在警局入口的桌子之後,發現原來一共只有一個警察,正在看鳥龍派出所這部卡通。天下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有親和力的呢?況且他又問,要不要喝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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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uru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